“在本部见面,会有人来带你去。”
鳞泷左近次回答道,他知道,这对柯凌来说可能不是很好接受。
因为柯凌并不傻,他肯定能想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
果然,柯凌闻言直接沉默了,明显心存疑虑。
灶门炭治郎吃饭的动作轻了下来,他也意识到这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而且,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并不遥远,他的妹妹祢豆子可能也会面临这个时刻。
“您觉得,他们会相信我吗?”
在沉默了一阵之后,柯凌开口问道,他在征询鳞泷左近次的意见,这非常的重要。
“......”
这一下,轮到鳞泷左近次沉默了,因为结果很难说出口。
虽然柯凌不像他和灶门炭治郎一样有一个灵敏的鼻子,但他并不想欺骗柯凌。
而且,有灶门炭治郎在这里,他也不太好欺骗柯凌,灶门炭治郎就像是一个公证人。
以灶门炭治郎和柯凌的关系,还有灶门炭治郎这孩子的性格,一旦他欺骗柯凌,结果是注定的。
哪怕灶门炭治郎不当场提出质疑,也肯定会去找机会告诉柯凌他在撒谎。
“我想,以主公的先见之明,一定会相信你,不然也不会有这封信的到来。”
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鳞泷左近次选择了如实的回答,这是他的真实想法。
“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柯凌笑了笑,反问了一句,这是鳞泷左近次没说出来的话。
这鬼杀队的主公如果真的有那种“天赐”般如同预知未来一般的直觉,那就肯定会相信他。
他现在能坚持不吃人,能维持自己作为人类的底线,以后也一定能,柯凌有这个自信。
而且,他虽然很难说得上是好人,但也绝对不是个疯子,那位主公大人如果真的富有远见之能,就肯定不会怀疑他。
“没错,其他人...那些柱...大概率不会相信你。”
鳞泷左近次没有隐瞒,以他对鬼杀队的了解,这一点几乎毋庸置疑。
如今的柱,他了解的并不算多,但想来和以往的那些性格也相差不了太多。
从他那一代,再到下一代,因为活跃的时间足够的长,他所接触的柱非常多。
不论是已经战死的还是仍然活着的,柱们大都与鬼有着深仇大恨,这是普遍的现象。
毕竟要成为柱,本身就很难,需要有强大的动力推动着前进。
首先要有天赋,能掌握“全集中??常中”,这是基础条件。
其次必须要杀死一个下弦鬼或者至少五十只鬼才够资格,这需要运气和毅力。
下弦鬼不是谁都能遇到的,大部分柱年纪轻轻就成为柱,是因为他们杀的鬼足够多。
他们见过的鬼的丑恶,要远超普通人想象,这样的情况下,想让他们相信鬼是很困难的。
富冈义勇是特例,虽然他也和鬼有着深仇大恨,但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他能够将仇恨放下转而冷静的思考。
灶门兄妹的事情,富冈义勇处理的就很好,如果换成别的柱,结果可能就会完全不同。
鳞泷左近次对此感到欣慰,这至少说明了自己没有看错人,富冈义勇是很适合修习水之呼吸的。
“......”
柯凌继续沉默着,连在一旁吃饭的灶门炭治郎都已经感受到了他的抗拒。
这很好理解,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柯凌先生,面对这种情况,他估计也会很抗拒。
毕竟身为一只鬼,要去的那可是鬼杀队的大本营,一旦到了那里,想要活着出来可就难了。
所有人都敌视你,想要活命,只能依靠那位主公大人,但那位主公大人...真的能依靠的住吗?
灶门炭治郎代入了一下,如果换成他背着妹妹去,他已经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会有多么的绝望。
“放心吧,柯凌,只要主公大人相信你,哪怕所有的柱都不相信,他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鳞泷左近次自然也看出了柯凌的抗拒,他出言安慰道,这倒不是哄骗柯凌,这是陈述事实。
鬼杀队的当主,在鬼杀队中有着绝对的权威,这是千年传承下来的权威,也是当主个人魅力的体现。
鳞泷左近次见过年轻的现任当主,对那位大人的印象非常深刻。
人均活不到三十岁的产屋敷一族,千年来却代代都有着不错的才能,这说不定也是神灵的眷顾。
“我明白了。”
柯凌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
“我继续去修行。”
他郑重的向鳞泷左近次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开门离开。
“......”
灶门炭治郎呆呆的放下了筷子,他看向了鳞泷左近次,表情有些担忧。
“鳞泷师父......”
灶门炭治郎想要说些什么,但话才刚开口,就被鳞泷左近次直接打断。
“吃完了的话,就去学习吧,炭治郎。”
他已经给灶门炭治郎安排好了文化课要学的内容。
“好......”
灶门炭治郎被噎了一下,只能老实的去学习,但他的表情依然很担忧。
鳞泷左近次依然坐在木屋里,久久未动,红色的天狗面具遮挡住了他的表情。
入夜,灶门炭治郎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他一直都没有睡着,时间已经是凌晨。
他刚刚去上厕所,发现鳞泷师父还在那里坐着,似乎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的样子。
他知道,鳞泷师父一定也明白了柯凌先生的想法,因为柯凌先生基本上就没有隐瞒。
柯凌先生多半已经离开了,灶门炭治郎明白,出门之前,柯凌先生看了他一眼,那是在让他多保重。
“鳞泷师父......”
灶门炭治郎突然有些心疼鳞泷师父,在木屋中枯坐的鳞泷师父,心中一定也非常的纠结吧?
“嗯?!”
灶门炭治郎猛的坐了起来,因为他闻到了柯凌先生的气味,柯凌先生还没走?!
他立刻跳起来出了房间,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才刚打开门,他就止住了动作。
鳞泷师父仍然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好像没有发现在门外的柯凌先生,但灶门炭治郎知道,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可事实就是,一直到柯凌先生的气息重新远离、消失,鳞泷师父都没有任何动作。
“回去睡觉吧,炭治郎。”
鳞泷左近次的声音传来,很是平静,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