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能!”我猛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就不信,他还能飞上天去!”
一连几天,我们把吴教授所有的社会关系都查了个遍,但还是一无所获。这老家伙,就像石沉大海,人间蒸发了一样。
“老大,会不会吴教授已经……”高明强欲言又止,但他那表情,明摆着是在说“凶多吉少”四个字。
我烦躁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别说了。高明强这小子,哪都好,就是这张乌鸦嘴,每次说的话都跟咒语似的。
“不可能!”谢雅莹斩钉截铁地否定了高明强的猜测,“吴教授是这方面的专家,他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更不会轻易被人威胁。”
“谢法医说得对,吴教授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夏小灵也难得地开口了,她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根据我对吴教授的了解,他是一个非常谨慎,而且非常固执的人。”
“固执?”我抓住这个关键词,“怎么个固执法?”
“他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坚持到底,哪怕是错的,也要错到底。”夏小灵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个任性的孩子。
“他还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习惯?或者说,他平常喜欢去什么地方?”我追问道,希望从这些细节里,找到突破口。
“他喜欢下棋,尤其是围棋,经常一个人去公园里,找人对弈。”夏小灵说道。
我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小馨,马上给我查!市区所有公园,尤其是那些有围棋摊位的公园,我要知道最近有没有一个,和吴教授年龄相仿,而且棋艺高超的老头出现!”
“老大,你怀疑吴教授,还会去公园下棋?”高明强一脸的不可思议,“他现在可是……”
“他现在是惊弓之鸟,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容易暴露自己的习惯。”我解释道,“而且,你想想,整天躲躲藏藏,提心吊胆,换了你,你能受得了?”
“也是啊,换我,我早就疯了!”高明强恍然大悟,这小子,有时候脑子一根筋,但一点就透。
“老大,查到了!”
小馨的声音,就像天籁之音,让我和高明强同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在哪儿?”
“城南的翠湖公园,有一个老头,和吴教授的体貌特征非常相似,而且,他的棋风,跟吴教授当年在大学围棋社的时候,一模一样!”小馨兴奋地说道,显然,她也为这个发现,感到激动。
“走!马上去翠湖公园!”
我一把抓起外套,招呼着谢雅莹和高明强,冲出了办公室。
城南的翠湖公园,说起来,也算是咱们富明市的一块老招牌了。它始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一开始就是个野湖,后来政府把它改造了一下,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反正饭后溜个弯儿,跳个广场舞,也足够用了。
公园里最有名的,就是那几棵百年老柳树,枝繁叶茂的,夏天的时候,好多人都喜欢去那儿乘凉。还有个用鹅卵石铺成的小广场,周围摆满了石桌石凳,不少老头儿一大早就去那儿下棋,一坐就是一整天,比上班打卡都准时。
当然,最热闹的还是晚上,大妈们的广场舞那叫一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各种神曲轮番轰炸,方圆五百米都能听见。还有不少小情侣,手拉着手在湖边散步,你侬我侬的,看得我这个单身狗都忍不住想找个伴儿了。
不过,自从几年前,公园里发生过几起抢劫案之后,晚上去的人就少多了。现在啊,也就白天热闹点儿,到了晚上,路灯昏暗,树影婆娑的,还真有点瘆得慌。
我记得小时候,我爸妈经常带我来这儿玩儿,那时候我还小,经常追着公园里的鸽子跑,玩儿得不亦乐乎。现在想想,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晃眼,我都快三十了,也不知道我爸妈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按照小馨提供的线索,把那些个围棋摊都找了个遍,硬是没瞧见一个跟吴教授体貌特征相似的。
“老大,会不会是咱们弄错了?”高明强抹了把汗,这大热天的,跟蒸桑拿似的,他这嗓子都快冒烟了。
“不可能,小馨这丫头,办事我放心。”我摆摆手,示意他别慌,“再找找,仔细点!”
我们三个,顶着烈日,像没头苍蝇似的在公园里乱转,别说吴教授了,连个说话的人影都见不着。
“这老家伙,还挺会躲猫猫!”我心里暗骂一声,这都找了快一下午了,连根毛都没找到。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谢雅莹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凉亭,说道:“你看,那是不是?”
我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凉亭里坐着两个老头,正杀得难解难分,其中一个,身材消瘦,头发花白,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可不就是我们要找的吴教授吗?!
“走!”
我心头一喜,赶紧带着高明强和谢雅莹朝凉亭走去。
可还没等我们走近,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慌慌张张地从凉亭里跑了出来,差点撞到我身上。
“干什么的?没长眼啊!”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这小子,鬼鬼祟祟的,肯定有问题!
那男人被我这一吼,吓得脸色苍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老大,你看!”高明强突然指着凉亭,惊呼一声。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只见凉亭里,吴教授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双眼圆睁,嘴角流出一点黑血,显然已经……
“死了?!”高明强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赶紧冲进凉亭,检查了一下吴教授的鼻息和脉搏,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了。
“是中毒!”谢雅莹仔细检查了吴教授的尸体,沉声说道。
“中毒?”我猛地站起身,怒火中烧,“是谁?是谁杀了他?!”
“老大,会不会是刚才那个……”高明强指着那个黑衣男人,但话还没说完,那家伙却像脚底抹油似的,一溜烟地跑了。
“追!”
我怒吼一声,拔腿就追,高明强也紧随其后。
这可是重要的目击证人,绝不能让他跑了!
那小子像只兔子似的,在人群里窜来窜去,我咬牙切齿地在后面追,心里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这公园里老头老太太多,没跑几步我就被挤得七荤八素,眼看着那小子就要溜掉,我灵机一动,大吼一声:“抓小偷啊!别让他跑了!”
这一招果然好使,周围的大爷大妈们,那可是路见不平一声吼,呼啦一下就把那小子给围住了。
“干什么的?光天化日之下,抢东西啊!”
“小伙子,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学人家当小偷!”
“就是,赶紧把东西交出来,别逼我们报警啊!”
那小子被大爷大妈们围得水泄不通,急得满头大汗,却怎么也解释不清楚。
我趁机挤进人群,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大爷大妈们的“包围圈”里提溜了出来。
“小子,跑啊,怎么不跑了?”我冷笑一声,这家伙,刚才跑得挺欢,现在怎么蔫了?
“警官,我……我不是小偷,我是冤枉的!”那小子哭丧着脸,都快哭了。
“冤枉?那你跑什么?”我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我……我怕你误会……”他支支吾吾地说道,眼神闪烁,一看就是在撒谎。
“误会?那你倒是说说,你跟吴教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跑?”我步步紧逼,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我……我不认识什么吴教授……”他还在嘴硬,但眼神却飘忽不定,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不认识?那你怎么知道他姓吴?”我冷笑一声,这小子,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我……我……”他语塞了,额头上冷汗直冒,显然已经编不下去了。
“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吴教授?”我厉声喝问道。
“我……我说,我说……”那小子终于崩溃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道,“我叫张强,是……是吴教授的学生……”
“学生?学生怎么会毒害自己的老师?”高明强一脸的难以置信,这年头,尊师重道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示意他别插嘴,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毒害吴教授?他可是你的老师!”
张强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抓着头发,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我……我不想的……是他逼我的……”他断断续续地说道,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
“逼你?他怎么逼你了?”我追问道,这小子,说话遮遮掩掩的,肯定隐瞒了什么。
张强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像是被人逼到了悬崖边上,无路可退。
“他……他把我变成了怪物……”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怪物?什么怪物?”高明强听得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