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鸳的身体几乎已经没有一寸好的皮肤了。
但她做到了。
甚至做到了更多。
伊丽莎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烟头直接掉落在她的大腿上烫了一个疤她也无动于衷。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尽管心里早就知道了答案，但伊丽莎白依旧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之物。
那可是世界之心和塔拉族的结合体，同样诞生自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些华夏的神灵，会有着如此可怕的力量......
随着那朵巨型花朵的碎裂，那根最为粗壮的藤蔓开始逐渐崩碎。
柳鸳在踹碎那花朵的瞬间，自己也被无数的触须所缠绕，她已经没有力量再挣扎了，但她最后还是看向了下方的剧院，透过那破碎的穹顶，柳鸳看到了那头正厮杀着的黑色巨狼。
“李公子......奴家为您创造的机会，您可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那粗壮根茎碎裂的瞬间，裂隙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豁口，此刻无数的藤蔓想要去堵住那道裂口。
但巨狼没有再给他们这个机会。
主干既然已经崩碎，那么大部分的养料传输便会陷入不足。
就见黑色巨狼猛地拔地而起，在半空之中恢复了人形，他手成剑指，一把巨大无比的黑色长剑在他身后凝聚。
“破！”
少年沙哑的声音一阵怒吼，黑色长剑朝着那裂隙俯冲而下。
所有拦路的藤蔓悉数被切碎，没有了那主干的阻拦，这些旁枝末节再也无法阻挡李牧寒的脚步。
在巨剑狠狠插入裂隙，将裂口撑大的瞬间，李牧寒附身冲向了裂隙。
巨剑化作黑色的粉尘，李牧寒也最终进入了裂隙。
在一片黑暗之中，他不断地往下坠落，同时触须也在试图在空中将他拦截。
他的手缓缓抬起，而后一把金色的巨锤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那不是来自万魔殿中巴尔的力量，而是万佛窟的裂隙领主的力量。
少年将巨锤高高举过头顶，雷霆在歌剧院上空开始汇聚，而后狂雷倾泻而下，在劈散了那些已经无法立刻恢复的藤蔓的同时也聚集到了裂隙之中的金色巨锤之中。
终于，李牧寒看到了那东西。
那只敢藏匿在黑暗的最深处，从来不敢露面的支配者。
那身形矮小却无比丑陋的塔拉族此刻也感受到了恐惧。
李牧寒手中的巨锤狠狠朝着那塔拉族脱手扔出，狠狠砸下。
金色的雷光瞬间将裂隙内的一切点亮，那塔拉族发出了刺耳的惨叫之声，当巨锤将其重创之后，雷光依然经久不散。
而那塔拉族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一头黑色巨狼已经俯冲到了他的眼前。
“你的力量......为我所用！”
随着巨狼低沉的咆哮，这只塔拉族最终被其一口吞入腹中。
支配者的力量......
巨狼在将其力量消化融入自身后，它感觉到自己几乎无所不能，它可以掌控这世界上的万物。
比起这只领主，它能做到的更多。
即便更加强大的异类，甚至是恶魔和神灵，它也可以将其掌控。
这不是支配者。
这是君王的力量......
用这股力量，继续吞噬，吞噬更多，将这个世界，无数的世界，悉数吞噬，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
成为这个宇宙的终结。
这些声音不断萦绕在李牧寒的脑子里。
他很清楚，这是塔拉族正在尝试和他建立连接。
一旦这种连接建立，那他将会回归整个族群，甚至成为族群之中最为......等等。
李牧寒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副场景。
在一个陌生的世界，裂隙正在不断展开，里面涌出的塔拉族正在席卷着整座城市。
而那个世界，绝不是现在自己所在的世界。
而这些，也绝不是曾经发生的事。
这是短暂和塔拉族联系之后，李牧寒所看到的正在发生的事。
“.......塔拉族的永恒狩猎......不止一支军队......”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瞳孔开始收缩。
“如果是这样......那么即便新纪元到来，终焉降临重启了这个世界......总有一天，塔拉族依然会......”
他用力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原来如此.....这才是塔拉族....的目的.....他们与世界之心合作，融合.....为的不过是......终焉.....”
“他们想要吞噬......终焉。”
不能再继续思考下去了。
李牧寒想要强行切断了这种联系，这就仿佛是斩断自己的神经一般痛苦，最后，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身影。
男人戴着帽子，嘴里叼着烟斗，杵着一根拐杖，他回过头看着李牧寒笑了笑。
“您还不能去到那边的世界，李牧寒先生，现在回到您的同伴身边吧。”
男人的话音刚落，李牧寒就感觉到了自己与塔拉族的联系被强行中断。
这让他几乎痛苦地快晕厥过去。
“这可是阿波菲斯留给我的私房钱，李牧寒先生，但如果这样能让我看到一出好戏的完美结局，这场赌局，我跟了。”
男人的身影逐渐消失。
李牧寒捂着脑袋，而后那仅剩的眼睛逐渐变得清明。
他的神智稍竟然微恢复了一些。
在吞噬了裂隙，回到了歌剧院后，他看到了那满地的尸体与狼藉。
“李牧寒！”
夏玥煽动着翅膀，扑到了李牧寒的怀中，那巨大的冲击力差点让李牧寒摔了个趔趄。
她感受着李牧寒的温度，手死死地将其抱紧，就仿佛是生怕他突然从自己眼前消失一般。
所有被转化的怪物都已经在李牧寒的力量面前失去了行动能力。
但是很可惜。
就算是新的支配者，也无法逆转这种转化。
那些人已经回不来了。
藤蔓也在逐渐散去，柳鸳被伊丽莎白与黑白猫一同救下。
平京市的危机暂时算是解除了。
李牧寒抬起手，揉了揉夏玥的脑袋。
夏玥微微一愣，而后抬眼看着李牧寒：“......你恢复正常了？”
“暂时的......”
李牧寒挪开了手，他不记得这女的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摸她的头。
只是看着她难过，自己的内心也会感到一阵揪心。
“领主的气息消失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厕所里钻出来的梳盈小心翼翼地走到李牧寒的面前。
见李牧寒不像之前那么发狂了，她试探性地说道：“......还，还剩最后一道裂隙，李牧寒，而且它......它好像并没有打算掩饰。”
“我知道。”
李牧寒抬起了手，黑色的火焰逐渐在半空之中燃烧，而后呈现出了一副画面。
画面之中是一座正在燃烧着的城市。
一头巨大无比的地龙正在城市之中肆虐。
它的身体长满了触须和裂隙，又有着无数的塔拉族正从裂隙之中涌出，对这座城市进行着屠戮。
“它正在袭击天海市......”蕾雅缓缓走过来说道。
“刚才接到了林局的联系，那头被镇压在天海市地底的地龙......”
“它的身体成为了裂隙领主的巢穴......现在天海市特管局正在与其作战。”
李牧寒握紧拳头，黑色火焰悄然散去，眼里透射出了愤怒之色。
“不用担心。”
今朝说道。
“林泽刚才告诉我了，因为一些额外的情报，他们提前做好了准备，天海市现在已经被界域敕令给隔开，但如果不快点解决掉最后一个裂隙领主，这座城市终将覆灭。”
李牧寒不知道为什么，这座名叫天海市的城市遭受到袭击似乎让他的情绪几近失控。
这里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不过是人类的一处聚集地......
“.......”
李牧寒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黑色的长剑，他猛地一剑划开了一道裂隙，随后抬脚就要迈进。
夏玥牵着李牧寒的手，李牧寒微微一愣，而后侧头看了她一眼。
“......我是你的妻子，别丢下我。”
“妻子？”李牧寒皱了皱眉，他的视线上下打量夏玥，最后停留在了少女的胸口。
“你的发育如此不良，怎么会成为我的妻子，你也是塔拉族，为何会进化得如此孱弱，你看你的身体，这哪里像是能繁衍后代的样子，尤其是你的胸......”
李牧寒的确是恢复了一些神智，但这张嘴似乎永远那么欠。
在沉默了三秒之后，夏玥狠狠一脚踹在了李牧寒的后背。
而李牧寒竟然条件反射一般没有去躲闪，直接被夏玥一脚踹进了裂隙。
“真的是不能对你温柔一点.....你还是就像之前那样当个白痴才是最好的。”
夏玥骂骂咧咧的也进入到了裂隙。
......
剧院的顶部，莫里亚蒂看着这座差点被毁灭的城市，不由地笑出了声。
“学会思考吗，蕾雅小姐，您真的很温柔啊，但是很可惜......对于一个恶人来说，让她学会思考，只会让你们陷入更加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