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公寓之后，李牧寒在车前看到了一位熟人，其实也没多熟，但在看到这人的时候李牧寒还是蛮吃惊的。

“马警官？”

马军正靠在李牧寒那台黑色高级轿车前抽着烟，他看到李牧寒离开公寓之后赶紧灭了烟头朝着他招了招手：“小子，老子找你找得好苦啊。”

李牧寒皱了皱眉。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洛北市特关局的人说过，会对马军进行记忆清除而后将他送回北原市，但现在他明显还记得自己。

察觉到李牧寒眼中的疑虑，马军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毕竟我还是个老警察了，知道什么时候该抽身而退。小子，你那眼神可不友善啊，我没打算深究你们的秘密，我只是对这起案件投入太多，想亲眼见证它的落幕而已。”

李牧寒迈着冷硬的步伐逼近，马军心头一紧，预感到不妙，抢先一步向他发起攻击。

然而，李牧寒的反应速度已非常人能及，在马军的手快要触及他的刹那，他迅速反转局面，紧紧扣住了马军的手腕，用力将他按在轿车坚硬的玻璃窗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哎哟！小子，有点分寸行不行？我都一把年纪了，别这么粗暴！”

马军痛呼，试图挣扎。

“少啰嗦。”李牧寒面无表情，从马军的腰间抽出一副手铐，熟练地将其反手铐住，随后毫不留情地推入车后座。

车辆内部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只留下马军无奈的叹息和车窗外倒映的夜色。

在确认马军已经被拷牢之后，李牧寒发动了汽车。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小子，该不会要灭口吧？”

马军笑着询问李牧寒。

李牧寒透过后视镜冷冷看了他一眼说道：“消除你的记忆，然后将你送回北原市。”

“卧槽，你们真是黑衣人啊？别啊，小子，我是个警察，我能帮上你的。”

“小子，别不说话啊，嗨哟，你这车技可得加强啊，要不还是我来开吧？”

“车里能抽烟不？哦，我忘了，我带着手铐。”

李牧寒开车本来就需要集中注意力，但现在马军一直在车后座不停地说着话，这让李牧寒开车的速速更慢了。

“小子，说正经的，你不好奇我怎么找到你的？”

“这个我挺好奇，说吧。”

李牧寒语气平静地回应，眼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好奇与警惕。

他确实困惑不已，沐芽在直播中从未提及具体的目标，他也未曾向马军透露过祁苏的名字，但马军却准确地找到了祁苏的住所。

这一切都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并不复杂，年轻人，注意一下你的皮带第二环。”

李牧寒将车稳稳停下，解开衬衫的一角，露出腰间的皮带。

果然，在皮带的第二个环扣处，嵌着一个微小的跟踪器。

他不禁暗自纳闷，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在自己的皮带上动的手脚？

马军嘿嘿一笑，带着一丝得意：“这就是我们这些老刑侦的经验所在，好好学着。不过这玩意儿之前一直没有信号，直到下午才重新出现，看来你之前待在一个能屏蔽信号的地方，对吧？”

马军说的应该是界域，界域相当于是隔绝出了另一个空间，这追踪器自然无法定位到李牧寒的位置。

直到他开着车前往祁苏的家。

“你是真不怕我直接把你扔海里？”

李牧寒将发信器取出轻轻捏碎，而后语气冰冷地回头看着马军说道：“就算我杀了你，也不会有任何人追究，相反，北原市警局可能会感谢我替他们除掉了你这个麻烦人物。”

马军仰靠在椅背上，一副完全不担心的样子说道：“这我还真不怕，虽然你有着非人的力量，但你并不是一个恶人。”

“哦？”李牧寒轻笑一声追问道：“你又知道了？”

“你在黄氏集团的宴会上，收了那个假的黄宇杰的钱，对吧？”

李牧寒没有回应，于是马军继续说道：“我本来也以为你是要中饱私囊，但那个钱你给了那个花店老板的父母了，对吧？”

“这你也知道？你挺厉害的啊。”

马军得意地挑了挑眉：“那是，毕竟我说过对这个案子费了不少力，其中就包括调查了黄宇杰伤害过的那些人，那位花店老板的父母我也去了解过情况，还给他们留了电话，是他们告诉我的，因为他们以为那钱是我给他们的，只能说你还真是个不错的人，做好事不留名啊。”

“我可以理解为啥你的同事们都不喜欢你了。”

李牧寒再次发动汽车。

“小子，你的目的应该是保护那位叫祁苏的公司老总吧，那你就应该留在他身边，现在为何要来调查这个被保护者的信息呢？”

马军问道。

李牧寒这次没有沉默，毕竟聊的是案子，这名老警察虽然不懂什么是异类，但至少他的逻辑是很有用的。

“那个叫沐芽的主播每次都会用那些目标所犯下的罪恶来制裁他们，但这一次很奇怪，她完全没有说祁苏到底做了什么，这不符合她之前的行事风格。”

马军点了点头：“所以你是不想被她一直牵着鼻子走，所以才主动调查，希望从这个叫祁苏的人身上挖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算是吧。”

马军沉吟了片刻，而后身体微微前倾对李牧寒说道：“小子，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奇怪？”

“也许你没有意识到，你对祁苏的调查以及暂时的远离，都是那个沐芽计划的一部分呢？”

李牧寒闻言微微一怔，正欲追问详情，忽然间，一种源自本能的危机感如同冷箭般刺入他的心头。此时，他们的车辆正行驶在一条相对荒僻的十字路口，夜色下的宁静被突如其来的强光打破。

一辆庞大的货车仿佛从黑暗中跃出，猛然加速，直冲向他们的小型轿车。

李牧寒反应极快，几乎在撞击发生的刹那，他用力扯断了安全带，身体向后一仰，一手紧紧抓住了马军的衣领。

两车相撞的瞬间，黑色轿车发出痛苦的金属扭曲声，随即失控翻滚。

在那不断旋转的车厢里，李牧寒展现出超凡的平衡技巧，像一只优雅的猫在混乱中保持镇定。他的双眼中闪烁着金黄的微光，即使没有开启界域，周围的环境在他的感知下也变得如电影慢镜头般清晰。

他的目光敏锐，全神贯注地捕捉着每一个可能的逃生机会。

他竭力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当他预感到翻滚即将结束时，李牧寒毫不犹豫地用尽全力一脚踢向破碎的防弹玻璃。

瞬间，炙热的气味扑面而来，预示着一场无法避免的灾难。

几乎是同一时刻，车厢内部爆发出惊人的火光，犹如地狱之门开启。

李牧寒毫不犹豫地将马军抛出窗外，自己却被汹涌的火焰吞没。玻璃碎片在他的视线前纷纷扬扬，宛如星辰陨落，而他的面孔在火光的映照下若隐若现。

透过那些尖锐的碎片，他看到了自己的脸，只不过这张脸在玻璃碎片的翻转之下显得有些支离破碎。

那一刹那，所有的疑惑瞬间消散，他终于明白了之前的那种不和谐感究竟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