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画面随着少女话音落下而陷入了一片死寂，李牧寒放下了手机，而后拆开了信封。

这次的信封并不像上一次那么花里胡哨，只有一句简短的英文：We are all in the gutter, 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

夏玥和尹琪都一脸疑惑，并不明白为何那名叫沐芽的异类会留给李牧寒这样一封信件。

“按照她的做法，不是应该将下一个动手的目标用隐晦的方式告诉你吗？可这句话完全看不出任何头绪啊。”

面对尹琪的疑问，李牧寒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这封信，夏玥能看得懂英文，但却不明白这句英文有什么意义。

于是她向李牧寒建议道：“让情报科的人先分析一下吧，可能里面隐含着什么......”

可李牧寒却轻轻摇了摇头，声音略带一丝沙哑说道：“不用了，我知道她的下一个目标是谁了。”

几人都看向了李牧寒，尹琪试探性地问道：“仅凭这一句话，你就知道了？”

李牧寒叹了口气，而后拿出了手机，调出了相册。

这个手机他从高中一直用到现在，他的相册并没有多少照片，其中大部分都是夏玥的，这让凑过来看的夏玥有些脸红，而后转过了头。

至于尹琪，在这种气氛下也没有去调侃李牧寒，只是静静地看着李牧寒调出了相册中的一张照片。

照片应该拍摄自李牧寒的高中，那时候的他整个人感觉都和现在不太一样，一脸阴沉，头发凌乱，校服也没有好好扣上，俨然一副不良少年的做派，这张照片里还有另一个戴着眼镜相貌斯文的男生站在李牧寒的身边。

两个人就仿佛是学校里两种学生的缩影。

李牧寒就是坏的那一面，而那名眼镜少年则是好学生的代表形象。

“We are all in the gutter, 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

李牧寒重复了刚才信封上的那句话，而后补充说道：“我们都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这是出自王尔德的一句名言，也是我的这位学长在毕业之前送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对于当时的李牧寒来说，整个人生都充斥着阴暗，即便是被收养之后，他的一切都仿佛是笼罩着阴云，没有人喜欢他，除了罗阳，也没有人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因为他的那双眼睛总是像在记恨着所有目视之人。

但也有例外。

比如这名叫祁苏的高三学长，他比李牧寒大两岁，因为一些意外结识了李牧寒，可以说李牧寒目前为止的这种转变一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祁苏的引导。

而在他毕业那一年，祁苏用自己的钢笔在李牧寒的笔记本上写下了这么一句英文，而后还补充了一句：不要忘记抬头，即使星光映照的是漆黑的深渊。

他当然知道李牧寒的童年是什么样的，但却没有因为这些事而看清李牧寒，反而是一直在鼓励他去追求自己所希望的生活。

在听到李牧寒的解释之后，夏玥和尹琪都陷入了沉默，最后是马军打破了现在的僵局：“那名叫沐芽的......女人，她为何会选择你曾经的学长作为目标呢？按照她之前两次的行事做派，被她选中成为目标之人，应该都是一些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的人。”

李牧寒摇了摇头，表示对此并不理解：“在我看来，祁苏算得上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他可以为了身边的人做任何事，所以人缘也很好，据说他大学就直接出国了。”

不管怎么说，沐芽的挑战书已经下到，而且是直接下在了李牧寒的手中，那就证明这信中的信息只有李牧寒一个人能看懂，至于祁苏被选中成为目标是因为他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还是沐芽已经完全将矛头对准了李牧寒，只想伤害他所重视之人。

李牧寒现在还没法得出答案。

很快洛北市特管局和黄家的人都来到了别墅，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揪起了一名洛北市特管局女工作人员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如果我的儿子真的死了，我发誓，我一定要让你们一起陪葬。”

这男人就是黄宇杰的父亲，也是目前黄氏集团的总裁黄云清，他此刻眼睛充血，愤怒之情溢于言表，手死死地拽着那名女工作员的衣领，仿佛下一秒就要一个巴掌扇过去。

“请你冷静点，黄先生，我们已经在尽全力调查这件事了。”

那名女工作人员明显有些不耐烦，但碍于黄家在洛北市的影响力，她还是选择了忍耐不还手，可黄云清还是不依不饶，他冲着那少女怒吼：“我他妈知道！你们是什么特殊机构！但我不管你们到底是谁！靠山是谁！我告诉你们！如果我的儿子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让你们一起陪葬！”

就在僵持不下之际，李牧寒等人从别墅里走了出来，他还在思考着祁苏的事，没有注意到黄云清已经将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身上。

“就是你负责保护我的儿子？！你他妈干什么吃的？！为什么死的是我儿子不是你！”

黄云清怒吼着朝李牧寒冲了过来：“你知道我儿子的命值多少钱吗？！你算什么垃圾！十个你也赔不起我儿子的命！！”

李牧寒被这嘈杂的怒吼声弄得有些心烦，眼看着那高大的男人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就要用手掐住他的脖子，李牧寒抬手直接抓住了男人的脸，巨大的力量将这身材比李牧寒魁梧得多的男人提到了半空之中。

“谁说老子来这里是保护你儿子？你儿子就算没死，我也会亲自把他送到警局让他签字画押，这些有钱人真的一个比一个傻逼。”

说罢李牧寒狠狠将黄云清摔在了地上，男人怒不可遏，他起身朝着那些保镖大喊：“把这小子给我杀了！！别担心！！我来负责！在洛北市！没人敢对我说一个不字！”

李牧寒转头看着尹琪和夏玥，两人都耸了耸肩。

尹琪冷冷地说道：“如果你不方便动手，我可以做得很干净。”

说话间，黄云清已经带着保镖走到了李牧寒的面前，那些保镖手里都握着带倒勾和放血槽的刀刃，很明显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洛北市特管局的人似乎也不想介入到其中，那名女工作人员给局长打了个电话：“方局，天海市特管局的人和黄家要动手了，我们怎么办。”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而后说出了一句话。

女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回答道：“明白了。”

黄云清回头看着洛北市特管局的人喊道：“都愣着干嘛！你们也算是洛北市的人！在这个城市！我才是真正的主导者！你！就是你，刚才打电话那女的，你已经请示过你们领导了吧？她应该告诉你要怎么做了吧？！”

女人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脱掉了西装外套，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手枪。

“说了，我们局长说，黄氏集团从今天开始，可以改姓了。”